我和何式凝的邂逅在約兩年前的英皇書院的一個新書發佈會上。我們討論《查泰萊夫人的情人》的第一章,D·H·勞倫斯在那裡無情地嘲弄著19世紀的男性進步知識份子。他們高談闊論,無非是希望與女性上床。而女性知識份子才是認真辯論,有時她們高傲地,會把自己的肉體當禮物地,如女王般賞赐給臣子。
我們再次相遇是在金鐘的學民衝入公市廣場後,我對她說,這是一場全新的運動。示威者激烈衝擊,但又為社會接受。
我知道她為雨傘運動寫日記,我也是。她邀請我為其日記寫序,是不了解我的意見。正如,百科全書派熱愛人類,是因為不了解人類。我就是她所痛恨的男人,不斷說些大道理和所謂分析,但說到底,又說不出所以然。
我的朋友給我的最高褒眨是,我寫的是未來。由於關乎未來,必然有錯。何式凝寫的是當下,寫的是自己,所以是無可指責的。它有時可能鎖碎,但不無聊。它對於有志研究雨傘運動史的朋友是極珍貴的原材料,尤其是關於「未來民主大學」和「文化界監察暴力行動組」的發展。
何式凝為人言語敏捷,坦白率直而有決斷,充份反映在其日記裡。這位唐代大美人以簡潔平易,獨具特色的文風,温文爾雅地娓娓道來。這是雨傘動運的史詩。日記雖然沒有古希臘的遊吟詩人荷馬的宏達,但可起到解說(debriefing)的效果。解說是一種心理療法,告訴當事人曾發生了什麼。我在編列雨傘運動大事紀要後,尚與曾家達教授討論過雨傘運動解說的可行性。為此與何式凝在臉書上有過簡單討論。
何: Hi, what do u mean by
de-briefing?
我
:
defriefing in the terms of
Beverley Raphael.
何: Sorry. u mean de-briefing in
relation to the umbrella movement?
我大約是知難而退,原來她的日記中有,
2014年10月2日(抗命時代的日常:第32天)
有沒有人踩場,分享會也如常
「不單是她和她們,很多男士也是邊說邊落淚,很多創傷,需要透過分享來治療。」
日記之名為日記,當然是順序的。但讀何式凝的日記是可以信手拈來的。
2014年9月4日(抗命時代的日常:第4天)
Osaka Chair
為了持續抗爭,我買了兩張櫈,今天終於送到。
2014年9月27日(抗命時代的日常:第27天)
群眾
一生人第一次看見這麼spontaneous(自發)的群眾用這麼和平的方法跟警方對抗了一夜。他們反應迅速,也清楚自己的角色。離開後,跟很多戰友搭上第一班地鐵。六點半踏入家門。
那一天,我寫了「假如民主會回來,那時的人們會說:這是他們光輝的一天-------習近平,這就是香港。」
2014年9月29日(抗命時代之日常:第29天)
我們就是這樣佔領香港的
我們反應迅速,在沒有什麼團體領導下,由演藝學院向金鐘,佔領了一條又一條的馬路,---
不過,很快已經知道原來催淚彈不過如此,
可惜,最後因為恐懼橡膠子彈,在午夜前離開了我可敬可愛的「佔領金鐘」戰友。我為此而十分內疚----
我寫了「沒有領袖的地方,群眾才能運動」。
2014年10月18日(抗命時代的日常:第48天)
First, they ignore you, then they ridicule you, then they
burn you...
收到同學message,問我去不去老師的婚禮,我嚇到癲,我怎麼能在一點前飛到去置富?我的全黑抗爭look又怎去教堂?
我寫了「又離開民主遠一點」。
何式凝式的「愛慾與民主」記錄了人們的屈辱、悲憤和憂慮,使人堅強,因而值得推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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